「母妃,我不想死。」
我亲眼见到哥哥撞向义军的长剑,血流不止浑身抽搐,吓得紧紧抱住母妃。
母妃却说:「浓浓不怕,我们不会死的,起码不是现在。」
我不懂。
直到新帝入宫,一路走一路丢盔卸甲,擦净身上的鲜血脏污将母妃紧紧搂在怀里,「阿瑶,我来了。」
母妃想推开他,但余光扫到我的时候,最终抬手回抱住了他。
原来,他们是青梅竹马,早有情意。当年父皇垂涎她的美色,将她强行带到了宫里,拆散了这对苦命鸳鸯。
她从前朝妃嫔,成了本朝贵妃。
而我,依然是公主。
只是新帝的结发妻子,皇后也因此十分厌恶我们母女。
她没少找茬,挑着由罚我母妃今日抄书、明日罚跪祈福。
或者,在新帝不在宫里时,让她在数九寒天里下莲池找凤钗。
母妃膝上的寒疾,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的。
我总问她,「为什么不告诉圣上?」
「帝后失和的大罪,我们担不起。」
母妃温柔地摸着我的头顶笑,「况且,恩宠总有消失那日,树敌太多会被清算。母妃在尚且能护住你,若不在了……」
说完她拿帕子捂嘴咳嗽,一拿开全是血。
她满脸悲戚地告诉我,「浓浓,要听话懂事,不要顶撞皇后。」
这句话,一直到她临终前都在说。
如今,皇后成了太后。
还是个垂帘听政,大权独揽的人,想到这些我不由怕得发抖。
李邺瞧出我在害怕,放轻声音安抚,「别怕,今夜的事不会传出去。」
「……嗯。」
「说到底是皇兄对不住你,将来一定给你找门好亲事,平稳顺遂过完余生。」
平安顺遂四字让我心头一喜,当下也没顾上没穿衣裳就要跪下谢恩。
锦被顺着肩滑落之时,太医正好进来,李邺几乎是瞬间将我摁回被子里,扭头怒喝:「谁许你无召入内!」